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不是简单的扭曲、遮盖了原本的现实,而是只有通过这种扭曲,现实才成为了人所能看见的现实。

首先是三个小故事。

1.一个比较俗的,开小号考验男友结果考验着考验着男友真成花心大萝卜了。

2.俄狄浦斯的父亲得到预言,说他儿子将会弑父娶母,他父亲竭力躲避这一命运,将年幼的儿子遗弃在森林中,以至俄狄浦斯在 20 年后与他相遇而不相识,杀了他……预言最终实现,“一语成谶”,正得益于他父亲对这一命运的逃避。

3.我们假想出来的起点是,市场上有充足的手纸。但是突然间,一个谣言出人意料地开始传播——手纸短缺。因为这一谣言的缘故,人们开始疯狂抢购,最终结果当然是,真的出现了手纸短缺。初看上去,似乎这是一个简单机制,即所谓“预言自我实现”的机制,但它运作的有效方式有些复杂。每个参与者都是这样推理的:“我不天真,也不愚蠢,我心里一清二楚,商店里的手纸绰绰有余;但或许有些人,他们既天真,又愚蠢,对这些谣言信以为真,并据之行事,于是他们开始疯狂抢购,到最后,必定真的造成短缺;所以,即使我一清二楚,手纸充裕,但快去商店,多买一些,总不失为明智之举!”至关重要的是,这个我们假定天真地相信谣言的人,不必真的存在:要在现实中产生这样的结果,只要假定他存在就足够了。

以上最后引发的结果,作为“现实”的结果都充满着主观想象这一维度;但在这里主观想象不是歪曲、遮掩了真的现实,而是已然成为了现实,对现实的歪曲变成了真的现实。

另一个方向的比喻

但除此之外,一个更加重要的点是,这些幻想、意识形态是所有“现实”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想到了一个很贴切的比喻,关于人的眼睛。
眼睛收集光线的方式——通过一个凸透镜在视网膜上成像,成的还是倒立缩小的像。这个透镜扭曲了光线,但如果没有这个透镜,也更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让人在那一小片视网膜上收集到那么多的信息,直到今天的人造的摄像头也一样得这么干,想要完成这一步骤就必须接受这种扭曲。
人眼是这样一个艹蛋的结构,但除此之外我们又能有什么呢,能做的不过再之后是通过神经中枢在这些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的东西里找出些它们与另一些它们的关联,尝试会不会有新的,更合理的分析…
意识形态就是像人眼一样的东西,“破除”意识形态所要做的绝不是抹除、戳瞎双眼,而是“将颠倒的历史再颠倒回来”,将那些纷杂难以辨别的东西理成可以辨别、操作的样子——就像眼睛之后的神经中枢所做的。

虽然…
但听那些事就像听那些拿着放大镜加紫光灯,用 0101 机器码在光盘上刻出了个 windows 系统这种故事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象…

形式主义

曾经有个超市员工每次下班都推一个小推车出来,保安看了就觉得他偷了东西,可每次去检查都发现小推车里空无一物,这让保安很是头疼,他就是觉得员工不对劲,可又找不到员工偷了什么。后来才发现,原来员工偷的东西就是小推车! ——为什么我是一个形式主义者。

从家庭,学校,社会,总有着各种形式主义,这些东西浪费着人的精力与社会资源,花费着百倍的资源干着一分的效果。 具体的有酒桌文化,学校、企业文化,以及各种其奇葩的活动,还有疫情里像“核酸检测大比武”…还有目光所见各种不合理的骚操作,它们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它不指望带来什么实际的功效,它甚至不指望有人真的去相信这些,它所做的就是纯粹的宣泄力量。那些夸张的、荒谬的、毫无意义的“企业文化”,酒桌饭局,以及“不给我买就是不爱我”…它们明目张胆的暴露着自己的荒谬,让人“不相信”而只要人“去做”。甚至越荒谬、越让人不相信,而只要人在行为上服从,那就是最真诚、最有力的服从。是的,这些空洞的行为毫无意义,但这就是它最大的意义。

为什么要做一个形式主义者?

为什么要做一个形式主义者?为什么生产关系要先于生产力?为什么阶级斗争要先于发展生产力? 那群蛀虫们无比清楚这一点,他们已在世界的各个地方牢牢的把握住了形式,却和放屁一样去鼓吹什么效率。形式是物质的,是比他们口中那些所谓的物质更具有现实力量的,这里是阶级斗争,这里是不可退让的地方。

我们并不需要废除形式,面对那些迂腐陈旧的东西,我们需要正确的、新的、让蛀虫们胆寒的形式主义。